关于万达,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到它的两面性:一方面,它的产品(地产、院线、百货等)都是市场化的;另一方,它似乎总受到政府的青睐。
万达的两面性,恰恰来自于王健林的两面性。他懂得借势政府,他也是万达搞创新的发动机。“我就是不信邪。”王健林说。万达早期商业地产项目不成功,他亲自向美国一家擅长做商场人流动向设计的购物中心学习。万达规划院副院长朱其玮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,2003年春节前一天,绝大多数员工都已经离开,王健林让朱把购物中心的设计图拿给他,春节期间接着研究。万达院线、百货在成立之初都不被看好,甚至遭到内部人的反对,都没有让王健林动摇。武汉的汉秀有复杂的水下机械设备,最初只有好莱坞一家公司能做。这家公司得知万达已决定投资后,故意将1500万美元的价格提到了4500万。“这小子把我身上创新精神彻底激活了。要是2000万美元,我就让他做了。”王健林一想到以后还要处处受制于人,就改变了主意,自己研发这个东西“总不会比神五、神六还难吧”。最后,这套设备还真让万达自己做出来了。
“亲近政府,远离政治”是王健林的名言,他认为万达获得超越发展,是因为它能做“国企不会干、民企干不了的事情”。万达所做的很多项目,国企没有相关的能力与人才;而动辄几十上百亿投资,对民企门槛又太高。王健林曾在一个国企培训局给很多国企领导讲课,他在课上说:“今天民营企业已经不是过去了。如果出现一批500亿规模、未来上千亿的企业,民企也能办大事,国企就会彻底没戏。”
王健林不欣赏香港企业家。“第一,他们不是市场化企业,是在特殊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,现在进入内地放在同一个竞争平台上就不如内地企业家;第二,香港的企业和企业家很多人都没有学历,除了天生的商业感觉,企业本身不是靠组织体系和文化赚钱。”
时间是万物本源,当一个人能掌控时间,他所获得的能量就不言而喻。某种程度上,王健林是时间经营者。万达从住宅地产到商业、到服务、到旅游、到文化,每一次都走在行业前面。
内心深处,王健林对文化有偏好。儿童时代他读了许多大部头的古书,据说他的母亲和祖母都能背诵经史子集。1970年代,王是中国楹联协会的会员,醉心于对仗、用典、押韵。在部队,他开始研究中国书画,1992年他就敢于压上全部身家、花800多万买傅抱石的一幅画。“这个很考验眼光,就是这一次机会,错过就没有了。”王至今还喜欢写七言格律,他不喜欢浪费时间,这些诗多作于一些无聊的会议上,身边的工作人员有时会为如何发表这些诗作而发愁。
他曾写过这样一首诗:“商战经年财富雄,向来万事皆成空。唯有余生管行善,一片净土十世功。”这首诗流露出一些宗教的味道,有人还因为他对报恩寺的捐助,推测他有宗教信仰,他的办公室门口有一尊卧佛,在会客厅还有一座弥勒佛。但王自述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,从来不请人看风水,“我坚信自己觉得舒服的就是最好的。”
王健林的故事并非励志书的样本。他没有经历过炼狱式的磨难,从小生长在相对优越的环境,他最大的挫折也不过是早期商业地产不成功,仅沈阳一个地产项目就“打了222场官司”。
他不是一个理想主义者。他与这个时代高度契合,并最大地利用了这个现有的规则。王健林是一个行动主义者,他的身上没有一丝理想主义者常有的哀怨气。当他一手缔造出一个气势磅礴的商业帝国,他用现实照进了梦想。
王的私生活不像很多地产大亨一样充斥着各种花边,他每天七点钟上班,晚上五点左右下班,除了喜欢唱歌,没有更多爱好—他一直为自己“专业水平”唱功感到骄傲。因为王健林不打高尔夫,据说万达集团管理层就把这个爱好都戒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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