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大学导师谢冕却祝贺他:“遇到自己不能克服的困难,应该退一步。退一步,人生体验更大。”就在这次登珠峰中,有山友执意登顶,下来后就因心脏衰竭而去世。还有一个美国人,在8700米处向导不让他上,但他说死也要上,结果虽然登顶,但下来后十个手指头全部截肢。“到了这个高度,很多人很难放弃,不仅是登顶的诱惑,还有钱不能打水漂的心理。虽然我花了一百多万,但明年还可以再来。”黄怒波说。登一次珠峰大概要花费25万元,有的登山者可能一辈子只有一次机会,有的不忍放弃,最终长眠在了山上。
不同于登山者爱抱团,他喜欢一个人登山,带上一个厨子,两个向导,两个背夫。在珠峰,他的向导一般是尼泊尔的夏尔巴人或中国的藏族人。在尼泊尔,一个孩子一辈子的梦想就是做高山向导。17岁的男孩,背上近40公斤的东西,走上七天山路,才挣上200美元。黄怒波多给40美元小费,对方就能高兴得吐舌头。
“你说谁不容易啊?他们更不容易。”他感叹道。
这些与他的社会地位有着云泥之别的人,待他以善意。按合同规定,夏尔巴人只用背一顶帐篷到8000米。他们悄悄背了两顶,其中一顶留给黄怒波。黄怒波
也回报以慷慨大方。按规定,从南坡登顶奖金是一千美元。他额外给每个向导10万元人民币,高山摄像、厨子各给两万元。“他们用命搏,不知哪一天就出事了。在山上能救你的只有向导。我觉得我欠他们的。”
也许放在社会里,这些人是微不足道的。但是,在山上他们的毅力、勇气、智慧以及善良,足够在一个极限环境里震撼人。“走过那么多地方,见过那么多人,我压根不觉得自己了不起。一位残疾人,在珠峰顶峰上向我展示他钢铁做的脚。你想,我算什么呢?”
黄怒波自己说:“上山是一种逃脱。下山回到城市,心情就有点沉重:他妈的,那么多破事,山上多轻松啊。我以前骂人多,现在也骂人,但少多了。本性难移,尤其是你有骂人的权力时。”
他随身携带卫星电话,有时在帐篷里问一些企业的事。通话很麻烦,像在珠峰上,基本聊个两三分钟,简单问几句就断了。有时候下属找不到他,只能自己做决策。有些决策出了问题,下山之后黄怒波会去处理他们惹的麻烦。
他的下属不希望他登山。但他说:“如果不让我登山,(中坤集团)不如解散算了。登山让我思考,我在山上会想中坤的大战略。山上很痛苦,思考能让我麻木地忘记登山的痛苦。”中坤的战略布局,都是黄怒波在山上想清楚的—他一下山就开会,吩咐哪些项目可以做,哪些不可以做。
2005年,黄怒波开始登山。那几年,正是中坤艰难转型的几年。中坤从住宅地产转为旅游地产、商业地产,各地投资不顺,前些年中坤在南疆投资了4亿多元,年年赔钱,经营惨淡。“当时新疆做得那么烂,被人骂得不行。”黄怒波说。而中坤旗下的北京大钟寺国际广场,受到非典、奥运等事件的影响,屡屡推迟进度。但随着2010年国家决定举全国之力建设新疆,中坤在新疆的资产一下变得重要起来。
2011年8月,黄怒波计划花大约1亿美元,在冰岛购买300平方公里土地,当年年底被冰岛内政部长拒绝,但此事并没有结束。对于冰岛买地遇到的波折,他很平静:“现在就是耐心等待,他们(冰岛方面)重新提了一套方案,90%以上的可能性会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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