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物周刊:你的灵魂何处安放?
冯仑:我的灵魂一半放在马克思主义了,没办法,我从小就受这个教育。但我只放在历史唯物主义这部分,没放在阶级斗争那一部分里。另外一部分,我放在了普世价值观,我的灵魂也有点纠结。我没有信仰传统宗教,对中国传统文化也一知半解。应该说,我的灵魂三分之二在马克思主义,三分之一在普世价值观,这就是我今天的精神世界。不管怎么样,我也重建了一部分了。
人物周刊:你的书里,频繁出现两个名字,一个是王石,一个是王功权,王功权信仰藏传佛教,王石对基督教有倾向。他们的幸福感是不是比你高点?
冯仑:我觉得功权幸福感最高的时候,是私奔的六十多天,那六十多天他的幸福感比我高。我们是朋友,很熟,我觉得现在他纠结的事也不少。王石的幸福感比我高,他一直有着稳定的精神世界,而且他倾向普世价值观,他现在在哈佛进修商业伦理,也都跟传统的基督教有很大关系,因此他的企业办得比我好。你看我还有一部分搁历史唯物主义了,我得把这儿倒腾出来,挺费劲,我也不准备倒腾了。如果说中国民营企业家里还有一个马克思主义者,那我就做一个标本吧。
人物周刊:你怎么看待好朋友王功权一系列身体力行的为公民社会呼吁的行为?
冯仑:我觉得这是一个好玩儿的事情。从社会意义上来说,有这么一个人,不断呼吁强调,甚至用激烈的言词来提醒大家,关注一些被淡忘忽视的基本价值观和基本事实,我觉得是有益的。
但是,作为个人他最显著的身份标签就是商人。他现在扮演的角色有点多元化。有一天我们俩聊天,“你到底应该扮演什么角色?”你要是商人,就不应该过多地去谈这些问题。如果不是商人,那就是鲁迅的角色,可以谈这些问题,那你就变成了公知了。你扮演了公知,那情圣的角色就不能扮演了,总之,要有所选择,角色一多就会容易打架。
比如说拍电影,我演兄弟俩,这角色还勉强能演,化化妆扮父子俩也行。但我不能扮演女人,否则这角色就乱了。
目前这段,功权的角色扮演还是有些多,但是从功权的性格看,我非常理解,他是一个善良、忠厚、疾恶如仇、追求光明的这样一个公知倾向的商人。
我比较低俗,有时候就活得有点窝囊,所以我就老说我是小姐心态,我对功权风骨还是比较钦佩。
人物周刊:看完你的两本书,还是会觉得你和王功权一样,内心都住着一个知识分子。
冯仑:那倒没有,我是个买卖人,绝大部分时间在思考买卖的事。我也不愿意做公知,更不愿意变成鲁迅,那不是我的活儿,是公知的活儿。说来道去,买卖人就是把自己的买卖看好,但是为什么会多说一点,只是感觉那些东西妨碍了我们买卖,我才说。我说的都是跟民营企业、跟房地产、跟买卖有关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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